死的体验

伯母的逝世，差不多一个月了。
好像很久了，不过才一个月。
每每经过医院路口我还会想起，一直想去探望你，却又胆怯的心情

对你的记忆，停留在不知多少年以前
当时，堂妹还很小
你总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一身旗袍，多么夺目动人。
响亮的声音，清楚的一字一句。
我还记得你的笑声，你说话时的温柔。

多次听说你的情况不好了，心理一直都准备着。
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慌着。颤抖。
我好想见你最后一面。

下班以后，我到殡仪馆去，害怕。
到了那里，明白到，死了还需要钱的说法。
多么华丽富贵的装徨。
看到您的名字在板上。。。 心里一寒。
见到伯父，臃肿的双眼，我想，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虽然他嘴里不是如此。

事隔多年，我终于再见到堂妹了。
她长大了。

踏入灵堂，你的遗照，那熟悉的笑容，脸庞，发型
与昨日母亲在医院里探望你的形容，很大出入。
灵堂上，尝试回忆，原来，我们的回忆，都在我小时候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新年回家，在那里帮忙切菜，一边说话，还有笑声。
我大概初中时，你新年回来，在客厅的场景。
然后，好像没有了。

我其实害怕你的记忆里，没有了我。
献花时，第一句就告诉你，我是艳淇。

第一晚，我没有去瞻望你的遗体。
因为我和妹妹都害怕
我一直深怕，我看不到。
还好，到了第二晚。。。

印入眼帘的，不是我熟悉的脸旦。
您，十分的消瘦，从被单，我可以隐约看见你的身材，相比以前，瘦了一大半。
脸旦，仿如剩下颊骨。
这是，妈妈几天前对我形容的。

爸妈，踏入灵堂，两人的眼泪直下。
妈告诉我，爸爸十分后悔那天没前来探望您。
得知你的死讯，他的眼泪掉下了。
妈说，虽然奶奶常说你，但是，她老人家也哭了
她说，为什么一开始都没告诉她，直到最后一刻。
她说，为什么伯父一直不让我们大家前去探望！让你受苦了。
因为，或许这是你的心愿。
妈妈，姑姑们，叔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探望，您就走了。

或许太久没有见你了，我的眼泪，一直到了最后一刻，您的棺木在灵车里。
我第一次到火化场。

人的循环，大概就是这样。
出生，成人，死去，化作春泥、最后变成一屡轻烟。

最后，我们还把您的骨头放进骨灰罐。

原来，一切就是这样
戏剧化
不可思议

完。